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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涵清见状,也没再多言。
莲蓉糖心都是跟着她的老人了,到了年岁都不愿出宫嫁人,自梳了头在宫里陪她。
三人相伴多年,糖心虽说话多了些,但不该说从不往外说。
李婕妤升了位份,柳涵清便让糖心拿了只天青色的花瓶,去延庆宫道个喜。
随后又让小宫女去给卫璟灿传话,叫她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着大公主,一起去给皇后请个安。
如今皇后身体有恙,又没召人侍疾,柳涵清自然不能去。
但卫璟灿一向和大公主相处的不错,皇后也很是关照她,
此番和大公主一起去给嫡母请安,却是问题不大。
果不其然,翌日晌午时分,卫璟灿来了秋梧宫,言说已经去凤仪宫请过安。
皇后娘娘虽卧病在床,但应是没有大碍。
还让大公主安心待在兴庆宫,不必担忧。
柳涵清闻言,只当皇后是为了六公主伤心,过阵子就好了,心中很是松了口气。
她是真心希望皇后身体健康,长命百岁。
虽说这么些年下来,她已不再畏惧卫子珩,但要说亲近,还是和皇后更亲近一些。
卫璟灿如今已经十二岁,再过三年,她就求皇后帮忙指个好驸马。
先培养一下感情,等卫璟灿十八岁后再嫁过去,想来定要比那些盲婚哑嫁好的多。
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儿,柳涵清又有些头疼。
别的公主都白白嫩嫩的,唯独卫璟灿因为常年习武,双手都是茧子不说,整个人都晒成了小麦色。
虽说听了杨昭仪的话,深知没有外人敢说公主的不是,但她还是希望卫璟灿能各方面都得个圆满。
想劝女儿不练武了吧,又不想让她不高兴。
没办法,只能使劲儿倒腾各类药膏,力图将她养回小时候年画娃娃的模样。
卫璟灿一看柳涵清这眼神,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。
她也不在意,反正柳涵清最多念叨几句,要她用些补品。
母女俩用完膳,眼看着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些时间。
卫璟灿便问道:“母妃,好些日子没见到杨娘娘了,她可还好?”
杨昭仪从前经常教她念书,堪称半师之谊,此次风波这么大,卫璟灿也有些挂念她。
“自然是好的,她宫里抓到一个小太监,听说是郑氏的线人,不过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事。”
杨昭仪持身极正,又没子嗣,郑氏找不到突破口。
至于秋梧宫,柳涵清出身低,家中没什么可利用的势力,又只有卫璟灿一个公主,那郑氏压根就没将她放在眼里。
找人背锅都没考虑过她。
她可真是…柳涵清摇了摇头,看向卫璟灿,“我和你杨娘娘,都不用你挂心,倒是你自己在外面,更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你瞧你六妹妹,只是一个疏忽,便出了这等意外。”
“皇宫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,也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。”
“无论何时何地,你都不要落单,必须带足了宫人。”
卫璟灿起身道:“母妃放心,女儿知晓。”
柳涵清颔首,“你先回去吧,免得耽搁了下午的课程。”
目送卫璟灿行礼退下,柳涵清目露感慨,“莲蓉你可还记得,那年从晋州来长安,璟灿才那么大一点,一眨眼,都比我高了。”
说着,柳涵清还比划了一下。
莲蓉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柳涵清面前,抿嘴一笑,“公主身量高挑,瞧着就很是不凡。”
柳涵清有些骄傲,她自然知道卫璟灿在弘文馆里表现不俗。
早期二皇子不服气被一个公主比下去,两人还有多不少龃龉。
如今年纪大了,两人倒没再起过明面上的争执,暗地里却依然少不了各种争锋。
卫璟灿就没吃过亏。
柳涵清虽说不愿与苏氏交恶,即使苏氏偶尔说话不中听,她也并不计较。
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看到卫璟灿吃亏。
反正卫璟灿与凤仪宫兄妹交好,便是得罪了二皇子又如何?
她叫卫璟灿不必让着二皇子,只要占理,就是打架了也无妨。
主仆两人夸了卫璟灿一顿不提。
且说延庆宫中,一向隐形的李充容意外晋了位份,虽说事出有因,但依然吸引了阖宫上下的关注。
又是救皇后有功,依照皇后的为人,后面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。
众人满以为她要起来了,恰好延庆宫的宫人几乎都进了宫正司,如今自然有不少宫人想来延庆宫谋个好差事。
李充容却并没什么喜色。
即使太医认真医治,宫人也尽心照料,李充容的脸色依然一日比一日难看。
卫子珩自然也知道。
那日柳涵清将李充容的伤情告诉了许公公,许公公也找了机会汇报给卫子珩。
但卫子珩前朝忙着处理郑氏谋逆案,到了后宫,也是直奔凤仪宫,询问皇后病情。
根本没顾得上李充容。
柳涵清虽然安排莲蓉走了几趟延庆宫,但莲蓉又不可能盯着主子瞧。
两宫主子来往不多,她也只能说几句场面话。
等到柳涵清再次听闻李充容的消息时,还是尚宫局传来的。
原本尚宫局是想去和李充容沟通册封事宜,不料发现李充容竟一脸死气,实在不像个活人样了。
当即心下大惊,找了负责问诊的太医,那太医也很无奈。
只道李充容本就有伤在身,又心思极重,食不下咽,日夜难眠,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。
何况李充容还没什么求生意志,太医也没办法。
这样子册封礼约莫是办不成了,尚宫局只得回报了帝后,卫子珩很是震惊。
那日李充容在凤仪宫受的伤,以他的眼光来看,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要了性命。
即使手恢复不了,宫中也不是养不起。
怎就到了这一步?
卫子珩很快放下手中的折子,起身往延庆宫走去。
途中还不忘让人走一趟凤仪宫,叫皇后不必操心。
等到了延庆宫,看着榻上一脸衰败的李充容,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,着实与当日勇夺匕首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李充容挣扎着起身,想给卫子珩行个礼。
卫子珩眉头紧蹙,“行了,你好好躺着就是,可是宫人怠慢了?怎么不好好养伤?”
李充容努力仰起头,蜡黄的脸上浮现一抹惨淡的笑容,受伤的右手略微动了动。
看着眼前威仪甚重的皇帝,声音似冬夜里呜咽的北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