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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在除夕前，柳涵清总算安排莲蓉去了趟富安侯府，府上新添了位少爷，算是喜上加喜。
又让莲蓉带了一箱金子给她，说是这五年来都没给她送年礼，今年一起补上。
柳涵清有些无奈，其实她真的不缺钱。
库房里还有整整三大箱金子，都是当初出嫁时娘怕她在王府难过，给她压箱底的嫁妆，想着不管在哪里，金银总是有用的。
不过姜皇后实在是个厚道人，即便是卫子珩在前线时，正院节衣省食，也没少了她们半分月例。
柳涵清没多少花钱的地方，除了后院的人情往来，也就逢年过节赏赏小丫头，在厨房买些分例外的吃食。
倒是府上，前些年不余遗力的支持卫子珩征战，累世家财消耗一空。
如今柳父作为功臣封了侯，又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去行商了，恐怕钱财方面有些捉襟见肘。
柳涵清琢磨着，等莲蓉下次出宫，得叫爹娘别给她送银票了，她还能送出去一些呢。
等过了除夕家宴，大年初一祭了太庙，宫里便彻底闲了下来。
卫子珩往后宫各处都走了一遭，除了皇后的凤仪宫，其它各宫都差不多，反正柳涵清是看不出来，哪位姐妹有宠妃之姿。
这样也好，照柳涵清说，大户人家后宅不宁，多数情况是男主子拎不清，少数情况是女主子过于***，她柳涵清算是运气极好了。
卫子珩对她们这些妾室都一视同仁的不当人。
正月十六，宫里进了位新人，正是年前岁宴上当庭献画的江南杨氏之女，被封为昭仪，居含章宫。
柳涵清让莲蓉送上了早早准备好的贺礼，听莲蓉回来说，那杨昭仪身若拂柳，面似春樱。
她只是坐在那里，就好像江南的烟雨扑面而来。
柳涵清想象不出那该是何等的绝色佳人。
不过卫子珩正月正月二十一召幸了这位杨昭仪一次后，并没有召幸第二回。
这倒是和在晋州时略有不同，当初在晋州，柳涵清等人进府时，都有一个月的独宠时间。
要不是及时打听到苏氏也是如此，她差点就要飘了。
听闻当初苏氏得宠一个月，便敢在请安时和王妃顶嘴。
后来《女戒》都抄了两箱子，依然整整两年没见着卫子珩人影，最终还是王妃说和，这事才算结束。
后来淑妃和德妃进府时也是独宠一个月，再按规矩来，她还以为这杨昭仪也会如此呢。
此前郑昭媛入宫，大家都知道这是降王之女，没当回事，如今这位杨昭仪可不同。
好不容易等到正月二十五，凤仪宫请安，除了淑妃外，众人都早早到了场。
柳涵清打眼一望，贵妃比岁宴那天更明艳了几分，红色的玛瑙步摇下，云髻斜绾，额间金箔点翠，映衬着一张艳若桃李的小脸。
贵妃斜了柳涵清一眼，只看着斜对面的德妃，“德妃妹妹可听说了，那杨妹妹不仅是个绝顶美人，还琴棋书画样样俱佳，是个难得的才女。”
德妃微微抬眸，“杨氏乃江南名门，杨昭仪想来也是位名门淑女。”
“那是自然，这等书香门第，定是知礼守节的。”说罢，又瞥了柳涵清一眼。
柳涵清一脸莫名，又怎么了？
如今宫中逢五逢十给皇后请安，贵妃忽然就对她夹枪带棒的，今天不应该是杨昭仪的主场吗？
要夸杨昭仪就夸呗，这含沙射影的干嘛？
不待柳涵清琢磨个所以然出来，皇后柔和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，“妹妹们说的不错，杨妹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人。”
众人转头望去，便见一身明黄凤袍的皇后身边，落后一步跟着位身着淡蓝色宫装的丽人。
一张略有些苍白的心形小脸上，眉若远山含黛，目似秋水凌波，大约是听了皇后的话，似乎有些羞涩。
待众人一起向皇后行了礼，杨昭仪才微微低着头，与四妃见礼。
柳涵清瞧着眼前的美人，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，当今皇帝的心，怕是铁做的吧？
这都能忍住只宠一回？
昭仪乃九嫔之首，杨昭仪与众人见过后，便坐在了柳涵清旁边。
柳涵清不自觉挺直了脊背，还收了收腹。
见众人都坐好了，皇后便开了口，“想来各位妹妹都知道，后宫妃嫔，除了为皇家开枝散叶，绵延子嗣，也当为女子表率。”
“年前事忙，妹妹们又是初入宫廷，难免有些不习惯，本宫便不曾多言。”
“但是，”皇后扫了一眼众人，“国有国法，家有家规，上旬本宫参考历朝案例，重新订正了一番宫规。”
“涵盖了宫妃的品德和言行举止、宫中日常管理条例等各个方面，呈陛下御览后，已令尚宫局加急印制。”
“妹妹们回宫后，务必熟悉宫规，日后宫中皆需按照宫规行事，可听明白了？”
“谨遵皇后娘娘谕旨。”来不及感叹杨昭仪的美貌，众人便被皇后这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很显然，若只是添个一两条规矩，皇后不必这么大动干戈，也没心思再讨论别的，这次请安就这么结束了。
回到秋梧宫，尚宫局很快送来了厚厚的一本宫规。
虽说柳涵清也不想当今宫中如前朝那般群魔乱舞，但看着眼前这阵仗，还是有些头疼。
没办法，这显然不止是皇后的意思，更是皇帝的意思。
柳涵清随手翻开一页，就见上面写着，宫妃请太医需得先向主位娘娘禀报，再去司药司登记，太医每次请脉必须两人以上同行，拿药则…
再翻了翻，便看见说，妃位以上只需禀报皇后，每年便可召见一次娘家亲眷。
哎哟！柳涵清顿时坐直了身子，年前她还寻思着找个机会见见大嫂呢，还以为得等到下次宫宴，没想到皇后如此体贴。
“莲蓉糖心，你们过来研究研究这宫规，琢磨明白了再给咱们秋梧宫上下讲一讲，如今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松松散散了，都给本宫打起精神来。”
摸了摸这宫规的厚度，柳涵清挥了挥手，选择了让身边的丫头们先学习学习。
莲蓉和糖心对视了一眼，无奈道了声“是”。
